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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电影：真实与艺术中的茜茜公主
——仲春三月东欧游（29）
戴美政文/图
（除网络图片外，本文奥地利景观照片、电视影片《茜茜公主》照片均为本文作者拍摄）
仲春时节，旅行车轻快开行在奥地利壮美清幽的山水之间，这是笔者第二次进入这个中欧古国的土地，第一次是年4月，随西欧旅行团在奥地利西部的因斯布鲁克镇呆过半天。两次经历印象尤深，这里就便说说这个古老国度的历史，以便对奥地利有更多的了解。
奥地利简史
古代奥地利地区的人类活动大约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公元前年，克尔特人涌入奥地利,该地被迅速地克尔特化。公元前2世纪，这里建立起诺里孔王国，其地域包括东阿尔卑斯山的广泛地区。公元前2世纪初，罗马帝国向多瑙河地区扩张，武装进占克尔特王国，设置为罗马帝国的瑙里库姆行省，奥地利东部则归入罗马的潘诺尼亚省。公元8世纪末,法兰克王国的查理大帝击败阿瓦尔人，建立起边疆伯爵领地,作为加洛林王朝的东部边区。公元年，马扎尔人侵入该地，公元年,奥托一世击败马扎尔人，收复该边区。公元年,巴奔堡家族的利奥波德一世被奥托一世封为边疆伯爵，将领土扩大到多瑙河两岸。
公元年，巴本贝格家族受封这块东部疆土，公元年，“奥地利”（德语：?sterreich)之国名首次出现在奥托皇帝的赠与证书中。公元年，巴巴罗萨大帝将奥地利提升为大公国，即“奥地利大公国”。因巴本贝格家族无嗣，公元年，大公国落入施瓦本的哈布斯堡家族手中。通过巧妙的政治联姻，哈布斯堡家族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帝国，统治奥地利达年之久。自15世纪起，哈布斯堡家族一直出任“神圣罗马德意志帝国”的皇帝。
公元年，哈布斯堡家族分成西班牙和奥地利两支，这里仅说奥地利一支。年，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通过继承协议，将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划入自己的版图，从而奠定多民族国家的基础。16世纪，奥地利成功抵御土耳其人的入侵，17世纪彻底战胜土耳其，开始向强权帝国发展。18世纪，玛丽亚?特蕾西亚女皇和他的儿子约瑟夫二世通过一系列改革，为奥地利走向现代化奠定了基础（详情可看前文）。年，弗兰茨二世成立奥地利帝国，年普奥战争中，奥地利战败。年，通过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与匈牙利贵族互相妥协，为避免帝国的分裂，由奥地利帝国主导，与匈牙利共同组成双元帝国，称为奥匈帝国。奥匈帝国时期经济、文化有发展，但民族矛盾激化，孕育着以后的演变。
说到这里，正好来到历史上茜茜公主生活的时代----19世纪40年代至90年代末期。正待思考如何写茜茜公主这篇文字时，正逢上海国际电影节落幕，6月27～29日，央视电影频道刚好播出《茜茜公主》（三部曲），连播三日，让人看得如痴如醉。此片早年似乎看过，但是否三集都看过却记不清了。此次连播可谓天遂人愿，在电影中又游了一次奥地利，旅行的美好印象与佳片的艺术魅力融合在一起，在写下这篇文字时，其兴奋与欣愉始终伴随。
茜茜公主画像选自网络
巴德伊舍美遇
年12月24日，茜茜公主，也就是伊丽莎白·亚美莉·欧根妮出生于巴伐利亚的慕尼黑，父亲是巴伐利亚王国的马克西米利安·约瑟夫公爵，母亲是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一世的妹妹卢德维卡公主之女。茜茜一家居住在远离宫廷礼仪束缚的波森霍芬城堡，兄弟姐妹们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中长大，她特别喜欢骑马，电影第一部开始，就是巴伐利亚山野中茜茜公主骑马飞奔之场景，生气盎然，令人欢欣。
电影《茜茜公主》第一部，茜茜骑马飞奔之场景
年夏，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母亲索菲（又译为“苏菲”）急切为皇子物色皇后。这样，由索菲安排，茜茜公主的母亲和姐姐海伦（昵称“内奈”）被邀请至阿尔卑斯山的风光胜地巴德伊舍来游玩，以便约瑟夫向海伦求婚。这样，茜茜陪着她母亲和姐姐乘马车来到巴德伊舍。
巴德伊舍的特劳恩河畔戴美政摄
影片中茜茜（左）与母亲（中）和姐姐海伦（右）
海伦的性格内向温和，她和约瑟夫在一起较为拘束。但约瑟夫却被她的妹妹茜茜深深迷住了。电影中的情节颇有戏剧性，茜茜公主在河边钓鱼，甩鱼竿时碰巧鈎上从河边路过的皇帝的衣服。约瑟夫顿时被茜茜所吸引，他要随从先走，自己与茜茜步行，一场浪漫故事由此开始。
来到度假别墅后，约瑟夫并未向海伦求婚，他告诉母亲说，他喜欢的是茜茜，如果不能遂愿，他就不结婚。这样，索菲只好听从皇子之意。
约瑟夫与茜茜在巴德伊舍的巧遇《茜茜公主》剧照
盛大宫廷婚礼
数日后在宫廷舞会上，约瑟夫宣布与茜茜正式订婚，地点就是我们经过短暂停留的巴德伊舍。巴德伊舍是位于阿尔卑斯山特劳恩河畔的温泉小镇，街道整齐，气氛幽静，巴洛克式样的房舍相当清爽美观。年，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在此建立夏宫，年8月19日，弗兰茨·约瑟夫与茜茜公主在此举行订婚仪式。我们经过小镇街道时，导游告知路边一道铁栅栏门内的高地上，就是弗兰茨的夏宫。虽然当时未能参观，但这种遗憾却在电影中得到补偿。
巴德伊舍弗兰茨的夏宫大门戴美政摄
约瑟夫与茜茜在巴德伊舍《茜茜公主》剧照
年4月24日，皇帝与茜茜的婚礼在维也纳奥古斯丁教堂隆重举行，影片中的场面豪华壮观，让人眼界大开！就这样，茜茜成为奥地利皇后，自此在位40余年。在父母身边过惯无拘无束生活的茜茜，对哈布斯堡宫廷种种繁琐礼节极不适应，而婆婆索菲又管束太严。结婚后10个月，茜茜生下第一个女儿。但索菲未经茜茜同意，就以自己名字给孩子命名，将她也称为“索菲”，并将孩子移走，不让茜茜照顾自己的孩子。一年后，茜茜二女儿吉塞拉女大公出生，索菲也照样将孩子从茜茜身边带走，这使茜茜十分不快。有关茜茜在美泉宫，及其与弗兰茨、索菲太后的宫廷生活情景，我们在参观美泉宫时，导游语音器讲解得较清楚，但美泉宫参观时不许拍照，好在所购导游指南里有很多美泉宫的照片，此次在影片中又看到美泉宫之场景，算是印象难忘。
约瑟夫与茜茜的订婚典礼《茜茜公主》剧照
茜茜乘船沿多瑙河到维也纳《茜茜公主》剧照
索菲太后与茜茜公主《茜茜公主》剧照
茜茜公主与约瑟夫皇帝《茜茜公主》剧照
结婚典礼队伍走过维也纳霍夫皇宫大门《茜茜公主》剧照
隆重的皇室结婚典礼《茜茜公主》剧照
匈牙利之初访
年，茜茜公主同弗兰茨·约瑟夫皇帝及女儿首次访问匈牙利，获得匈牙利人异乎寻常的热烈欢迎，这对暂时远离宫廷生活的茜茜，应是某种轻松的解脱。匈牙利给茜茜留下深切难忘的印象，她开始学匈牙利语，而匈牙利人也十分崇拜茜茜。很不幸，这次旅行也是一场悲剧，茜茜的两个孩子都在旅行途中患上腹泻，尽管吉塞拉恢复得较快，但大女儿索菲却逐渐虚弱而至夭折。遭受如此巨大打击，茜茜开始出现忧郁症，以后病况加重，忧郁症由此缠绕她一生。
影片中的美泉宫《茜茜公主》剧照
维也纳美泉宫实景戴美政摄
帝国皇子出世
年8月21日，茜茜生下一个男孩鲁道夫，帝国由此有了继承人，她在宫廷内的影响力也因此增加。在帝国内部日益增多的民族冲突中，思想开明的茜茜多站在匈牙利一边，成为皇帝和匈牙利人之间的理想调解人。匈牙利的安德拉希伯爵十分仰慕茜茜，成为她忠实的拥护者，每当匈牙利人和奥地利宫廷之间的谈判破裂时，在茜茜帮助下，双方的谈判会重新开始。但此时她的健康状况却每况愈下，患上严重的肺结核病。在医生建议下，她前往马德拉岛休养。半年后她回到维也纳。以后，又到科孚岛修养，再到巴特基辛根接受治疗，健康状况有了恢复。年8月，在离开维也纳两年后，茜茜回到维也纳。
茜茜公主在匈牙利《茜茜公主》剧照
加冕匈牙利王后
茜茜作为奥地利的皇后，却非常喜欢邻国匈牙利。匈牙利的音乐、马匹、骑士，甚至布达佩斯的建筑，等等，她都感兴趣。而且，她还十分欣赏匈牙利的安德拉希伯爵。安德拉希伯爵因反对奥地利对匈牙利的过多干涉，曾被缺席审判处以死刑。年得到赦免，他结束流亡生涯回到祖国，被匈牙利人奉为领袖，声望日增。
此时，普鲁士王国的崛起对奥地利是直接威胁，约瑟夫意识到要与匈牙利结成紧密同盟，共同来对抗普鲁士，于是便让皇后茜茜去说服安德拉希。这样，茜茜便得以周旋于奥地利皇帝与安德拉希伯爵之间，因为他们两人都信任茜茜。茜茜与安德拉希交往密切，影片中有安德拉希向茜茜表白爱慕的镜头，但茜茜果断拒绝了。在她的努力下，年，奥匈帝国建立，安德拉西被任命为第一位匈牙利首相。同年6月8日，在安德拉希的见证下，弗兰茨·约瑟夫和茜茜加冕成为匈牙利的国王和王后。
茜茜公主加冕为匈牙利皇后《茜茜公主》剧照
茜茜与安德拉希伯爵《茜茜公主》剧照
茜茜公主与约瑟夫皇帝出访意大利威尼斯《茜茜公主》剧照
茜茜公主与约瑟夫皇帝出访意大利威尼斯《茜茜公主》剧照
瑞士遇刺身亡
在维也纳宫廷，茜茜并未继续享受她的荣耀，她在外旅行的时间大大多于呆在宫中的时间。
我们此次旅游呆过的阿尔卑斯山麓的圣徒沃夫冈湖，就是茜茜公主经常避暑之地。圣徒沃夫冈湖是奥地利景色最迷人的高山湖泊，周围群山陡峭，森林茂密，青绿草地延伸至湖边。山顶白雪皑皑，湖水碧蓝清澈，雪山倒映在湖中，白色的尖顶教堂和外形别致的村舍在湖光山色中分外醒目，气氛无比的宁静安详。年，茜茜唯一的儿子鲁道夫自杀去世，茜茜委托他人在希腊的科孚岛上修建了一座宫殿，并以古希腊神话中的勇士阿喀琉斯的名字将它命名为阿喀琉斯宫。
阿尔卑斯山区的圣徒沃夫冈湖戴美政摄
年，茜茜带着侍女前往瑞士日内瓦旅行，但她们下榻的酒店内，却有人泄露奥地利皇后到来的消息。年9月10日下午1时余，茜茜与其侍女离开酒店，准备登上轮船前往蒙特勒。此时，她们被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卢切尼盯上，非常不幸的是，上船前茜茜被凶手卢切尼刺中，即后就在船上去世。至此，她已做了44年的奥地利皇后。年9月17日举行国葬，茜茜被安葬在维也纳嘉布遣会教堂的皇家墓穴内，这里一直是哈布斯堡家族成员的主要安葬地。
绝代皇后风姿
在19世纪60年代，茜茜公主的美貌可谓登峰造极，无以伦比。年，茜茜参加弟弟卡尔·特奥多尔的婚礼，人们形容她“光彩照人”，萨克森王后称赞她“美貌绝伦”。她穿着带有星星图案的白色克里诺林裙，编织的发辫上点缀着钻石星花的形象，被著名画家弗朗兹·克萨韦尔·温特哈尔特描绘在画布上，成为她经典传世的形象，一百余年来被无数女士模仿，但谁都难以超过真实的茜茜。直至1年奥地利著名演员罗密·施罗德主演的《茜茜公主》第一部问世，年由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引进中国。这样，茜茜公主高贵洒脱的气质与美貌绝伦的风姿又重现在世界观众面前。《环球时报》记者汪莉说：“罗密扮演的少女茜茜清新活泼，皇后茜茜高贵典雅，气质宛若天成。特别是她那迷人的微笑，驱散了二战后奥地利人民心中的阴霾，带给了人们重建家园的信心。随着影片在其它欧洲国家的播放，年轻的罗密迅速征服了欧洲人的心，赢得了‘战后欧洲第一美人’的赞誉。”
茜茜公主画像选自网络
实际上，历史上的茜茜并非如影片中那样无拘无束，她与帝国皇帝约瑟夫的爱情，也并非像影片中那样纯真浪漫。弗兰茨自小受过严格宫廷教育，即位后忙于政务和外交，严肃谨慎，当然不能像茜茜那样潇洒自在；而茜茜自小在巴伐利亚美丽的山水中长大，轻松舒展还有些狂野。这两种性情起初可以相互吸引，但成为夫妻后就不见得融洽。在霍夫皇宫、美泉宫、国家博物馆等许多宏大庄重的场所，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均以留大胡子、严肃拘谨的面貌出现在画像中，与影片中那位英俊潇洒的年轻皇帝旁若两人。见到弗兰茨这样的画像，我们总想，为何没有皇帝年轻时的画像呢？其中原因暂未可知。
年奥地利皇储弗兰茨·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刺，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年一战结束，奥匈帝国战败，帝国瓦解。成立奥地利第一共和国。原奥匈帝国所属的匈亚利、捷克斯洛伐克、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等相继独立。年，奥地利成为希特勒德国的附属国，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奥地利重新宣布独立，称为奥地利第二共和国。之后，奥地利分别被英、法、美、俄四国军队占领，直至1年通过签订国家条约，才成为独立国家，并宣布永久中立加入联合国。年奥地利加入欧盟。
佳片上映恰逢其时
影片《茜茜公主》第一部摄制完成于1年，此时正是奥地利成为一个独立自主国家的开始。经过两次世界大战，奥匈帝国纷崩离析，国民情绪极其低落。国家战后之重建，急需有效的精神元素来鼓舞国民士气，而茜茜公主极富传奇色彩的一生就成了极好的素材。20世纪50年代初，奥地利导演恩斯特?马里施卡即开始筹备将茜茜公主的动人故事搬上银幕，有联邦德国与奥地利合拍，马里施卡自己担任编剧。他在编剧时对茜茜的悲剧成分尽可能弱化，竭力渲染其光明的一面，而弗兰茨也被描绘成一位理想丈夫和开明君主。年底，马里施卡挑选已合作多次的罗密·施耐德来出演茜茜公主，1年影片在维也纳开拍，为重现当年奥匈帝国的繁华，影片的场景极尽奢华，服饰精挑细选，连场景的照明也花了巨额资金。
茜茜公主（左）与罗密·施耐德（右）选自网络
除了茜茜和弗兰茨的浪漫爱情故事之外，影片大量再现了奥地利湖光山色的绮丽迷人、帝国王室生活的奢华精致。而且，在展示帝国繁荣景象之同时，也不忘记描述奥匈帝国与匈牙利民族之友好。这些，都符合战后人们远离战争，渴望和平的良好意愿。影片在历史真实与艺术虚构中找到了恰当的平衡，因此它才那样令人久久难忘。
如今，无论是历史上真实的茜茜，还是电影中艺术化的茜茜，乃至出色扮演茜茜的罗密·施耐德，都成了奥地利乃至全世界影迷的偶像。她们的画像、照片、银幕形象，被描绘在各种各样的宣传品、纪念品、广告栏、展览馆、博物馆中，成为奥地利和维也纳历史与风光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向世界各国游人无声地讲述茜茜公主魅力无穷的传奇故事。
水城威尼斯戴美政摄
本人东欧游系列微文已接近尾声，稍后将刊出英国系列游。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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