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癫疯能吃枣子吗 http://news.39.net/bjzkhbzy/180605/6305456.html惊人院第号房的故事
先定一个小目标,欺骗一万人
阅读时间:6-7分钟
阅读姿势:看电影
研究课题
你会为度过难关而造假吗?
“有了!”龚心大喊一声,伸了个懒腰。
我凑过去,电脑屏幕里是豆瓣网上关于电影《奔》的词条,剧照、基本信息、剧情简介一应俱全。
我将影人介绍重新拉回屏幕正中,一位名叫“陈影”的年轻人占据了导演位置。
“先别看了,”龚心回到电脑前坐下,他切换到聊天界面,交替在几个窗口打字,“这只是开始,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我能做什么?”我站在他身后,有些手足无措。
“你?”龚心斜了我一眼,“准备器材。我已经跟演员说好,明天咱们拍预告片。”
“接下来要搞定宣传。哎,为了不让动静太大,我只能买次条,还要特别叮嘱别吹得太过分,”龚心回身埋首于屏幕上信息的海洋里,“我说陈影,这次你要是过关了,必须加钱!”
“放心,亏待不了师兄。”我点点头,蹲下身清点起地上的摄影器材。
没错,《奔》正是本人人生第一部——伪电影。
你没看错,不是微电影,是伪电影。因为这部片子一开始就不存在,它的出现,只为帮我渡过难关。
名为“毕业”的难关。
作为全国知名电影学院编导专业的大四生,此刻我面临着艰难却又无比现实的问题。
虽然四年前因为一部自编自导的短片被特招入校,但大学四年,我没做出任何亮眼成绩不说,反而因为沉迷玩乐,导致学分不足,不具备毕业资格。
我必须毕业。但重修课程已经来不及了,正在抓耳挠腮之际,偶然间,我听同寝室一哥们说起,学院设有“特殊毕业名额”。
“也就是说,如果你能向学院‘毕业资格评定委员会’提交让他们信服的资料,他们就会同意你的‘特殊毕业申请’,到时候你同样能拿到双证,”室友语调轻松,“当然,委员会审查非常严格,每年最多只有一个名额。”
我心里刚刚升起的兴奋之火被最后一句话浇熄:“那怎么才能得到名额?”
“我记得咱们系五年前有个师兄申请成功,要不你问他?”
于是我要到这位名叫龚心的师兄的联系方式,与他联系后登门拜访。
他独自窝在不足30平米的单间,虽然他宣称这是自己的工作室,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几个月没收拾的猪窝。
“师兄现在主要靠什么发财?”我站在几乎无法坐人的沙发前明知故问。
“参与一些视觉项目,然后收取分红。”龚心扔掉烟头,捞起茶几上不知放了多久的啤酒喝了一口。
“师兄请说人话。”
“接一些广告单设计和百日宴拍摄。”龚心语气顿时弱了不少。
“您是如何在五年前成功拿到‘特殊毕业’资格的?”踌躇良久,我还是决定直入正题。
“哦,那需要非常突出的成绩,”龚心张开双臂,“我靠一部优秀的电影打动了评审。”
“电影?”我瞪圆了眼。
作为编导系的学生,我当然知道拍摄一部电影的周期,老实说,毕业前要想拍完一部电影,除非每天不吃不睡。
“告辞。”我已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龚心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别走!”
“我还是想其他办法吧,师兄。”我实在不愿再看他一眼。
“我话还没说完,”龚心一脸认真,“不是真拍一部电影,你要做的,只是让委员会那帮老古板认为你花费一整年时间拍出了一部电影。”
“造一部‘伪电影’,不需要太长时间吧。”龚心放开我,自顾自回到沙发上躺下。
后来我才知道,龚心正是五年前网上有名的“假电影装逼事件”制造者。
“我正是依靠《即使变成甲壳虫卡夫卡依旧进不了城堡》打动委员会,成功拿下当年唯一的‘特殊毕业’名额。”龚心眼望天花板,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那是只需要在电影网站上做一个词条就能成功的黄金时代。”
“可后来你的把戏还是被人识破。不仅被学校当做反面教材,你,以及当年那些宣称自己看过电影并给出极高评价的网民被嘲讽为‘一场网络行为艺术的献祭者’,”我想起选修课上老师的分析,有些动摇。
“可毕业证没受影响啊。”龚心耸耸肩,“不过这事发生后我在业内名声变臭,慢慢接不到活,被边缘化······所以你想清楚了吗,为了毕业文凭什么都能做?”
“想清楚了。”没办法,现在毕业对我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好,”龚心握紧拳头,“你放心,我已经总结了经验,针对目前的网络时代,制定了新计划,绝对不会再被戳穿!”
“首先是背景。”几分钟后,我在沙发上坐下,而龚心则像个教授一样在茶几前踱步,“一定不能在中国,你面对的是这个国家最专业的老师,如果是本土电影,你认为他们没有渠道去求证?”
“那背景要选择哪个国家?法属圭亚那、瑙鲁?”我开始背自己曾去过的一些冷门小国家。
“索马里。”他信心满满地说,“我自有安排。”
接下来要确定故事。
“如果故事发生在索马里,那就拍个爱与战火的童话。”这部分是我的工作,没花多少时间,我就从自己曾在索马里短暂停留的一番经历中,提炼出一个寻亲故事。
“一句话概括,是一位住在索马里北部博萨索的马拉松运动员,奔跑着穿过索马里,去往首都摩加迪沙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龚心点点头,“很好,听起来既有关怀又能吸引人,如果交给大岛渚或者法赫蒂,那就是冲奖作品。”
“我还需要片名,”记录下故事简介和影片类型后,龚心继续发问,“记住,把所有文艺想法全都抛开,我的失败,就是电影名取得太过文艺才被人怀疑。”
“故弄玄虚容易勾起他人好奇心,你得尽量低调。”
“‘奔’,如何?”我将故事线理了一遍,“主角整部电影都在奔跑,就像‘奔跑吧梅勒斯’一样。”
“绝了!”龚心弹了记响指。
之后我们又确定了影片类型和片长。两天后,龚心利用人脉,找来几位索马里裔非洲人。
“你就当他们是《奔》主要演员,”龚心的手掌划过一字排开的黑人朋友,“拍定妆照、影人头像和电影海报就靠你自己了。”
按照龚心的指示,我将主演大头贴、他奔跑的剪影以及虚化的战争场景结合,做成了《奔》的海报。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素材,龚心帮我建了电影词条,甚至还添加了imdb编号,翻动网页,恍惚间我真感觉它是我的作品。
当然,“拍预告片”的要求将我重新拉回现实。我甚至不得不为它写了个简单的剧本。
“挑个大晴天,找个废墟,加入点老楼定向爆破的影像素材。记住,预告片只需拼凑片段,但一定得抓住人的眼球。”龚心耐心指导说。
“非得拍吗?”这是我预料之外的工作量,“几张剧照差不多了吧。”
“专业点!”龚心拿着卷起来的剧本敲我脑袋,“预告片更有说服力。记住,你面对的,是这个国家最专业的老师!”
“《奔》是一部有深度的电影,切入点很有人文关怀,你在大四就能有想法并且去完成,值得鼓励。”组委会老师正传阅关于电影《奔》的词条信息和相关报道。
“但是,”正当我因为几位老师在评审表上签字而感到放松时,坐在正中的院长开口了,“我要看成片。”
“院长,”我抬起头,用悲伤的眼神盯着他,“您也知道,电影是在索马里拍摄的。”
“怎么了?”院长推了推眼镜。
“您也知道索马里饱受战乱之苦,我和当地朋友拍片,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我低下头,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甚至有人为此丧命,当然,最后做出了成品,不过······”
“说正题。”院长不为所动。
“正片被索马里政府扣下,我拼尽全力只抢下预告片带走。”
这时我终于明白,龚心挑选索马里的用意。
“预告片呢?”院长眼中的怀疑不减。
“马上播放。”我走到电脑前点开播放器,投幕上出现几天前才刚刚剪辑完成的预告片。
“我只有奔跑。”当第一句话出现,所有老师目光全集中到投幕上,短短一分半钟结束后,有几个老师还不愿移开目光。
“这两年我一直尝试和东非大陆的朋友联系,尽最大努力想要拿出正片,让全世界人民看到。”我不经意撩起左边袖子,让小臂上的伤疤展露在外,“这可是我们用汗水与鲜血换来的作品,我也不想它在战火中永远沉睡。”
实际上,这伤疤是我滑雪时不小心跌倒造成的,但此刻用在这里显然收到奇效,我注意到包括院长在内,所有老师的表情都有了变化。
“去外面等着,”等到我将所有底牌打完,院长也叫停了宣讲,“等所有人宣讲结束,我们会公布最终人选。”
我用最庄重的态度向老师们九十度鞠躬,但当我关上教室门,嘴角立刻上扬。我相信,这次申请十拿九稳。
果不其然,最终我成为本年度唯一享受特殊毕业资格的学生。
“嗨起来!”当我推开龚心家房门时,他正心事重重地盯着电脑。
“怎么了?”我拉了张椅子也坐到电脑前,“事办完了,钱我肯定给。”
“不是钱的问题。”龚心脸色不太好看,“我今天上了豆瓣,发现《奔》有评分了。”
按照网站要求,当一部电影评分人数不过十就不显示分数,相应地被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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