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我和大学同班同学一起爬上了我家房后的南山……
那一年我十九岁。在辽师大政治系读书。作为七七年毕业的中学生,赶上“文革”后恢复高考,我在班级里是年龄最小的,而比我大的有几岁也有十几岁的。身边的同班同学于沛霖当时已经三十岁。
照片上,我和于沛霖穿着西装,我穿的上衣是我爸爸的。这在当时是很大胆的“资本主义”着装,是冒风险的。就在这年春节前,系里搞文艺演出,我穿西装登台报幕,还被系党总支书记严厉批评过。
我和于沛霖虽然年龄差别很大,但是情趣相投,业余时间几乎总在一起。一起打篮球,一起看足球,一起看电影,一起研究唐诗宋词……记得有这一次看球,马里共和国国家队来连比赛,我和于沛霖是翻墙头进体育场看的比赛。
我班另一位女同学沈丽荣,大我七岁,和我也走得很近。她长得漂亮,多才多艺,不但学习好,而且是校体操队队长,游泳队主力,还喜欢画漫画,写打油诗,遇到枯燥的课,我们经常互相传递纸条,漫画配诗,饶有兴味。
沈丽荣当时是团支部组织委员,是一个有使命感和责任心的班干部。因为我爸爸出身问题,我在中学时期没有入团,她就热心帮助我进步。
要进步,就要向进步同学靠拢。经过调查研究,沈丽荣很快做出判断:“张嘉树这小子进步慢,就是于沛霖在捣乱!”于是,她找我认真地谈了一次话,大意是告诫我,不要再和于沛霖过频来往,不要受他落后思想影响,而要多和党团员老王、老于、大王这样的人多交流。她说:“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非党非团,他的思想能没有问题吗?!”
当时,虽然我觉得沈丽荣的观点有点荒唐可笑,有点像刘心武小说《班主任》中的谢惠敏,但是我没有笑出声来,只是点头称是。我采用了阳奉阴违的方式应付这位好心的姐姐,把我和于沛霖的交往转入地下状态。
后来,经过沈丽荣的帮助和介绍,我终于加入了光荣的青年团。渐渐地她也不怎么管我和于沛霖的交往了。
再后来,有同学私下议论沈丽荣和于沛霖的绯闻,说他下雨天给她打伞,说他病了她去他家看他……
再再后来,大学毕业的时候,沈丽荣和于沛霖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在婚礼上,看着一对新人幸福的笑脸,我终于恍然大悟:当年你不让我和于沛霖过频交往,是为了把时间让给你呀!
毕业后,沈丽荣从政,从市妇联办公室副主任到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在为人民服务的岗位上做得很出色。于沛霖留校做教师,后来成为辽师大政法学院首任院长。不论职务如何变化,同学情谊始终美好。最近这十来年,在一些亲朋好友聚会的场合,这段真实的故事我和沈丽荣都曾讲过。哈哈大笑之余,我们都为有过的经历而感到难忘和珍贵。
沈丽荣和于沛霖爱情婚姻生活很是圆满,我和同学们也特别高兴。年春节,我为他们家撰写了一副藏头春联,请张胜九挥毫赠送:“荣华本是真平淡;霖雨常滋好生活。”
回想当年南山拍照,一晃四十多年过去,这副对联,是他们的写照,也是我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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