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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们是穿着Chanel的ldquo


不同于希区柯克电影中女性形象的趋近完美、高度一致,新浪潮电影中的女性身上充盈着非刻板的生动与真实。女性角色在这场浪潮中被刻画、被描写,她们不再是事件中的次要因素、而摇身变作事件本身。仿佛是原子核,电影情节作为微观原子中的其他粒子,围绕着她们无边魅力展开。譬如《祖与占》中处于三角恋风暴中心狡黠骄矜的凯瑟琳、《慕德家一夜》中深谙世故的离异女子慕德……

在强调“千人千面”的当下,我们频频以女性主义作为命题进行审视解读,对女性的多面与多义做出层出不穷的注解,新浪潮电影中的女性形象成为了绝佳的参考素材,她们宛若下一秒会出现在我们日常生活图景中的人物,形象中迷人“不完美”成为吸引力的来源,亦是她们在现代语境中充满适用性的佐证。

JeanneMoreau在影片《通往绞刑架的电梯》中穿着Chanel套装

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发轫作之一,亦是新浪潮中“电影诗人”LouisMalle的处女座。影片以两个公共电话亭作为推动情节发展的锚点,其中狭小的空间使得画面在人物面部特写之余几乎没有留白的可能,亦奠定了电影压抑的气质。Moreau在影片中饰演被害旅馆老板的妻子,仅穿着两套服装(黑与浅色套装),亦无繁复珠宝加以点缀,使其从远景、中景、近景直至特写,从各个侧面和维度上皆无冗余的视觉干扰,而让人物的表情与神态作为人们的聚焦之处。

截图来自Moreau长达3分钟的独角戏

在片中,Moreau长达3分钟的独角戏,成为影片最为经典的桥段。镜头伴随美国爵士乐手MilesDavis的小号声缓慢地移动、切换,Florence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时而在街边短暂停留打量,时而寻找和踟蹰,其间不断出现的低声默语伴随叹息,仿佛正在进行一场艰难的自我谈判。她身后虚焦之处是忽明忽灭的霓虹灯为其的不安与焦虑作出侧写,随后一场大雨悄然而至,爵士乐在此刻退场,Florence的内心独白伴随雷雨交加的背景音与女主角木然、疏离的表情占据了观众的视听。

女主角Seberg穿着条纹连衣裙的经典形象在Chanel春夏成衣系列中被我们再一次记起

Patricia:“在悲伤与虚无之间,我选择悲伤……你呢,你选择什么?”

Michel:“选择悲伤,这太蠢了。我选择虚无。”

男女主角的对话道明了影片的主旨,他们在爱情中强调享乐而面对所谓“意义”进行逃避,由此“虚无”的氛围在影片中洋溢开来。这种选择颇具现代性,在享乐主义盛行的当下,人们或许能从影片的情节与对白之中找到私人的情感记忆。爱情的游移善变与飘忽不定,围绕在其周遭无穷的可能性以及乌托邦中的爱情与现实社会间发生的微妙冲突——这些事件与问题在60年后的今日仍然被我们不断讨论与经历。

海魂衫上衣与“精灵头“发型成为影史中的经典形象

美国女演员JeanSeberg扮演的PatriciaFranchini或穿着条纹上衣、斜纹连衣裙或头戴圆形礼帽身着针织背心,徜徉于巴黎街景中,化作俏皮、真挚、机敏、纯真具有无边魅力的地道巴黎女孩形象。带着“精灵头”(pixiehair)的Seberg亦因此在影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经典印象。

影片中,DelphineSeyrig身着由Chanel设计的小黑裙,以“马里昂巴德之裙”为人所知

AlainResnais曾表态:“《马里昂巴德》是一个相当晦涩的故事,因为人类的激情也好爱情也罢或仅仅是倾慕之情都充满着模糊和暧昧。指责这部电影暧昧不清,不如责怪人类自身感情的不透明。“(《电影手册》第期,年9月)

“过去、现在和将来交叠在了一起,真实与想象、现实与潜在变得不可识别。这种不可识别性或不确定性引向一种权力,它激起我们内心的不安、焦躁、期许和未完成感。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似的。这是一种预感,一种通灵术,是诗人里尔克的那面被一片空旷所包围的旗帜,当其独自委身于阵阵的狂风之中时,它便激动如大海一般地期待着那场伟大风暴的降临。”德勒兹亦如此描述这部电影在艺术与哲学维度上的表现力。

全身饰以白色羽毛的连衣裙,是Chanel的经典设计之一,在Chanel之后的系列中得到致敬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这个颇具迷幻气质的故事仿似希腊神话中两大悲剧——西绪福斯在陡峭的山崖间无止境地推动巨石以及俄耳甫斯未能将死去的妻子欧律狄刻带出冥界的结合体。男主角X与女主角A双双被困于复杂有如记忆宫殿的慕尼黑宁芬堡宫,X一遍又一遍叙述着去年在此处与A的恋情,企图将女主带离此处。身着华服的A在回忆与叙述的冲突之间,呈现出神秘而脆弱、孤独又疏离的独特形象。

RomySchneider在剧中穿着Chanel斜纹软呢套装

奥地利演员RomySchneider以茜茜公主对荧幕形象获得大众的认知,从童话般的宫廷系列电影中营造的美满爱情与幸福生活的乌托邦中出逃的茜茜公主在《薄伽丘70年》(影片改编自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床边协议》)中开始面对现实世界的拷问。她将美貌与优雅气质变作武器。

RomySchneider在剧中穿着Chanel斜纹软呢连衣裙

身穿Chanel套装的Pupe在持续的对峙中,逐渐褪下身上的衣物,在后半段表演中仅以颈部的珍珠项链加以点缀,她企图以自己的漠然态度抵抗丈夫的无知与蒙昧,企图变成丈夫专属的应召女郎以应对他的桃色丑闻,这其中仿佛有种对立与统一的辩证关系,更有女性企图在父权社会中获得均衡的权力然而最终只能委身于现实的无奈。

法国新浪潮的银幕女神AnnaKarina在《狂人皮耶罗》

“身体的态度成为女性人物身体特有的状态之符号”新浪潮最具代表性的女演员(没有之一)AnnaKarina是这个陈述的完美例证。从《法外之徒》到《女人就是女人》,从《随心所欲》再到《狂人皮埃罗》,Karina将自己的个人魅力洋洋洒洒地铺陈在戈达尔的影片中,成为新浪潮最为明快而生动的一重风景。

法国新浪潮的银幕女神AnnaKarina在影片《狂人皮耶罗》

在她的演绎中,我们总是能够捕获“浪漫”与“自由”的究极形态,《狂人皮埃罗》中颇具“自我毁灭”气质的Marianne亦是如此。她与男主Pierrot如同雌雄大盗邦尼与克莱德,在亡命途中上演别开生面的爱情故事。迷乱、疯狂、跳脱的叙事风格穿插以Pierrot狂恋的独白,Marianne带着笑意,举止乖张,成为这个爱情故事中的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物,引导着走向毁灭,驱近边缘的终章。“我看到一个女人,她的爱人以60英里时速将车开下山崖”影片开头处Marianne对着镜子进行的自白与结局遥相呼应。

回顾一年前Chanel春夏VirginieViard首场成衣时装秀,Viard以“新浪潮氛围”为主题,将天桥设置于屋顶之上,或许意在呼应新浪潮代表人物戈达尔在影片《蔑视》(Lemépris,)中的经典桥段。

影片《蔑视》中的场景与Chanel春夏成衣秀场

今年春夏成衣秀,Viard又将我们带回到“新浪潮”电影世界的氛围之中。从《游泳池》(LaPiscine,)而来的宛若水仙的RomySchneider,《精疲力尽》中巴黎凯旋门的远景、《狂人皮埃罗》中AnnaKarina转身看向镜头对观众进行致意;以及《通往绞刑架的电梯》中Moreau在街边徘徊的面部近景,纷纷被剪入由摄影双人组InezVinoodh拍摄的预告短片中,更有《蔑视》中的摄影机与片场的画面为预告片提供转场镜头。圣莫尼卡山脉上“Hollywood”标识变作“Chanel”字样,出现在巴黎郊外,电影工业重镇在片中的转移仿似一种赋权与赞美,时空正在发生交错,镜头停留在巴黎大皇宫钢结构的屋顶上而后淡出,只留下银幕中新浪潮女郎的形象让人回味与揣摩。Viard不断向五六十年代法国电影艺术中的风貌发起致敬同时,更像是在应和着“新浪潮电影”的本质——一路高喊着革命性宣言的同时,完成了一场新与旧的互相检视。

截图来自春夏成衣秀预告片

而同样由InezVinoodh创作的春夏成衣秀宣传短片,更将戈达尔的平面设计美学带回我们的视野,开篇红蓝白配色与字体的错落的设计形成九宫格分镜,呼应着戈达尔作品的片头。RianneVanRompaey、MicaArga?araz和LouisedeChevigny则成为其中的女主角,身着新系列成衣,出现在电话旁、窗边、床沿三个场景中。三位模特在颇具五六十年代法国文艺氛围的置景交融下,变作活跃于上世纪的银幕形象。短片饱含视觉张力,宛如从电影中截取出的场景与片段。

短片开头意在致敬戈达尔电影片头的平面设计

宣传短片中的三位缪斯

“因为提及Chanel的世界便会浮现出无数电影中的画面,仿佛是一种无形的连结。”Viard亦如是说。

春夏成衣秀场宛若一个电影院,偌大的五个字母——“Chanel”将巴黎大皇宫分割,成为影像的底色;模特们游走于这个平面中,徘徊、穿插于字母间,化作电影中的角色,观众仿似坐在放映厅中,观看这部影片上演。

宛若放映厅的秀场

当经典斜纹缎呢外套被赋予圆弧状的肩部廓形,我们的思绪又一次飞回“法国新浪潮”所书写的那个年代。黑色纱裙、飞袖、羽毛缀饰的一再出现,难道不是DelphineSeyrig在《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形象的一次再绎?旧日巴黎街景中的霓虹变作印花,让模特仿佛置身于夜色的包裹中……

新系列中黑色纱裙、飞袖、羽毛缀饰与霓虹印花等细节

Viard借此次对新浪潮中Chanel女郎的回顾,让我们再一次将目光聚焦于女性特质中生动、多面与多义的美,而那个让随性的、真实的、含义丰富的美学渗透入普通人日常生活图景的动人年代更穿越线性时间的桎梏出现在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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