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公益活动 http://m.39.net/disease/a_5796518.html《她来自马里乌波尔》是德国作家娜塔莎·沃丁写于德国的一本探寻母亲家族史的作品,并由祁沁雯翻译,近期由新星出版社出版。这本书虽叙述的是一部家族史,却是百年世界灾难的缩影。此书斩获了德语第二大文学奖——莱比锡图书奖(非虚构类)和德布林奖。
书中的两个主要元素都是极陌生的名词:马里乌波尔、东方劳工。我对马里乌波尔这个城市毫无了解,甚至对它所属的国家乌克兰也只有地理课带给我的印象:哦,东欧。“东方劳工”则更是闻所未闻,比起犹太人、集中营幸存者记录下的种种悲剧,他们的经历仿佛被遗忘在历史的沼泽地中慢慢下沉,直到作者娜塔莎·沃丁把它打捞上来给我们看。
01
寻找已故母亲留下的足迹
娜塔莎·沃丁,一个一生仅与母亲共同生活了10年的76岁老人。也许你会问,为什么只有10年。我会很不幸地告诉你,在娜塔莎十岁的某天,她的母亲出门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她才得知,母亲投河自杀了。年10月的一天,她一言不发地离开家时,我们还只是小孩子。我十岁,妹妹才刚满四岁。她再也没有回来。在我的记忆中,她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形象,我对她的感觉多过回忆。年10月的一天,她一言不发地离开家时,我们还只是小孩子。我十岁,妹妹才刚满四岁。她再也没有回来。在我的记忆中,她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形象,我对她的感觉多过回忆。——引自《她来自马里乌波尔》第4页一个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十岁的人,又能有多了解母亲呢?答案很显然。除了母亲的名字和出生地外,她对母亲几乎一无所知。(娜塔莎·沃丁母亲的眼睛)
和众多失去亲人的孩子一样,娜塔莎只能靠回忆拼凑母亲的样子。脑海里出场率最高的画面,是她母亲叶芙根尼娅充满恐惧的双眼,这双眼睛似乎成为母亲的化身,不可捉摸且深不见底;脑海里回荡最多的声音,是贯穿了娜塔莎整个童年,一再出现在母亲口中的一句话“如果你看见过我曾见到的……”然而,母亲到底见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娜塔莎未曾知晓。她只知道母亲是九十多年前出生的,只活了三十六岁。
草木皆有根系,人又何尝不是?几十年间,失去母亲的娜塔莎·沃丁没有停止过对逝去母亲不为人知的过往的探寻。可母亲像是从未来过这世上一样,寻不到踪迹。
过去的几十年中,我总是一再尝试寻找她留下的足迹。我给红十字会和其他寻人组织写过信,给相关档案馆和研究机构写过信,甚至给乌克兰和莫斯科素不相识的人也写过信,我甚至在各种褪色的牺牲者名单和登记卡中翻找过,可是从来都徒劳无功,没有找到哪怕任何一条线索的一丁点蛛丝马迹。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模糊的证明,证明她在乌克兰生活过,证明她在我出生前的确存在过。我可怜的,矮小的,疯癫的母亲。——引自《她来自马里乌波尔》一次,作者百无聊赖地在互联网搜索引擎上打出了母亲的名字——叶夫根尼娅,本以为检索出来毫无意义的信息,居然真的和母亲有关,于是,借助各种线索和信息,有关母亲及其家族模糊的记忆愈发清晰。
02
被历史和灾难裹挟的母亲
叶夫根尼娅出生在乌克兰港口城市马里乌波尔的一个上层家庭,是家庭中最小的孩子。然而,这个原本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在充满暴力和毁灭的20世纪20年代,几近灭亡,就连上一辈人也所剩无几。(娜塔莎·沃丁家族树状图)她的姑母瓦伦蒂娜,女子文理中学的创办者,在她出生前两年死于西班牙流感。另一位姑母奥尔加,十四年前就已跳窗身亡。她的祖母安娜?冯?爱伦施泰特已长眠地下十二年祖父伊皮凡,来自切尔尼戈夫的大地主,在很久以前离家远去。她的叔叔菜奥尼在她出生前二十年死于癫痫。只有她的姑母塔莉亚和叶莲娜的死亡时间没有记载。——引自《她来自马里乌波尔》在叶夫根尼娅短短三十六年的生命历程中,她饱经坎坷,经历了苏联的内战、大清洗和饥荒,之后是“二战”和所谓国家社会主义的残酷岁月,她掉入过两大独裁者的粉碎机里,先是斯大林在乌克兰的,然后是希特勒在德国的。二战后期苏军反攻,曾在德国占领机构工作的母亲跟随大自己20岁的丈夫尼古拉来到德国,落脚在莱比锡的一座强制劳工营,作为劳工受尽屈辱。(东方劳工必须佩戴的歧视性标志)劳动营也许永久性地摧毁了她的健康和神经,光是听到“工厂”这个词都会让她惊慌失措。尽管如此,有一次她还是尝试去生产卷帘百叶窗的工厂做工,但是一周以后她就累垮了。那么,她是如何做到一周六天,供不应求时周日也无休,日复一日在流水线上劳作十二小时而没被累垮的?同时,因为饥饿,还因为寒冷喧嚣的夜晚在人满为患、寄生虫肆虐的棚屋里无法好好休息,她变得十分虚弱。况且,她做的并不是一般的活儿,而是组装战斗机,这些战斗机将用来杀死她的同胞。监工有体罚工人的权力,因为工作太慢她肯定没少被责打。——引自《她来自马里乌波尔》战争结束后,年,拥有劳工身份的父母逃往巴伐利亚。但仍然被视为异类,又被安置在一个“流人营”里,等待被遣送回苏联,只是由于程序上的错误,他们免于被遣返。娜塔莎就是在这一年底降生在纽伦堡郊区一个五金厂区的小棚户里。令人绝望的是,这对来自外乡的人在战后的德国毫无生存机会,在贫困、饥饿、屈辱、隔绝中,父亲酗酒,埋头阅读俄语书;母亲日渐疯癫,直到年的一天自尽而亡。(戴头巾的叶夫根尼娅,约-年)亲爱的上帝,请让我感觉她感觉到的,只要一瞬间就好,这样我就可以理解她”,娜塔莎·沃丁这样说到。随着母亲及家族的悲惨经历,作者渐渐知晓了母亲永无止境、深不可测的痛苦的秘密来自何处。罕见的奇迹在我身上发生了。生命的黑匣子在我年华老去时打开,向里望去,我看到一个新的黑匣子,而这个黑匣子里面可能还藏了一个黑匣子,然后里面又藏了一个,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即便到了最后,我的间题也没有得到解答,而是又回到了原点。我第一次明白,我并非身处人类历史之外,而是在历史之中,和其他人并无二致。——引自《她来自马里乌波尔》人类的生命是如此渺小又如此丰富,在历史的粉碎机里消逝得又是如此悄无声息,这就是《她来自马里乌波尔》所讲述的。
03
首次聚焦被遮蔽的群体
二战期间,在德国土地上共有几万个战俘、劳改、集中营,作家那“可怜的、弱小的、疯癫了的母亲”就是其中的“幸存者”。然而,长久以来,娜塔莎并不知道父母是强制劳工,没有人告诉她,无论是父母还是周遭的人。她这样的孩子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战争遗留下来的渣滓”罢了。在娜塔莎·沃丁搜寻有关母亲线索的过程中,她发现许多记录劳工的档案材料被刻意销毁,强制劳工的历史也随着当事人的去世而荡然无存,即便尚有知情人在世也大多缄口不言。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起,德国人开始对自己的历史进行了系统反思。对于迫害、屠杀犹太人的事实,大部分民众已有所认知。然而提起战俘营、劳工营里发生的悲剧,人们几乎一无所知。内封模拟做了劳工证,OST标记是用来区分他们和“高级种族”的某种意义上,娜塔莎·沃丁的写作很像德国作家温弗里德·赛巴尔德,用文字抢救逝去的生命与记忆。在赛巴尔德的作品中,他尽力在他人的讲述、恍如隔世的照片和当事人的文字记录中打捞起他们的过往。不同的是,娜塔莎·沃丁的写作源自发生在母亲身上真实的故事——来自马里乌波尔的母亲年作为强制劳工被驱离乌克兰,遣送至德国的故事。《她来自马里乌波尔》填补了二战东方劳工史的出版空白,让更多人知道:在被常人熟知的犹太大屠杀之外,还有纳粹德国强制劳工和战俘的历史,这段历史虽然不是今天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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